前言
申武投奔项老汉之后,开了一间私塾。项羽逃课为救喜鹊,杀死一只蟒蛇,人人都佩服项羽。申武老师又是生气又是高兴。就在这时,一个学生急匆匆地跑来,气喘吁地说:“先生不好了,有两个当差的要拿你是问。”申武不知原委,吓得脸色苍白,急忙向梧桐巷跑去。
申武被官差欺压,闷郁而死
梧桐巷南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,溪边弯曲着一条足够行车的土路,路边的柳树在春风吹拂下拖着绿绒绒的枝条,来回摇曳。文、欧铜两人是钟吾城压送钱粮去寿春的官差,他们从寿春回来,踏着方步,哼着小调,迎着春风,醉意酗酗。国文说:“欧兄,今天到家了,来去近一个月够辛苦的了到城里再来一斤牛肉,十斤酒怎样?”欧铜说:“喝酒,当然喜欢,可是,要俺兄弟俩自己掏腰包,那可就不顺心了。”匡文说:“老兄怎么聪明一世,糊涂一时了,前面不远就是梧桐巷,巷子里有好几个打猎能手,他们整日在马陵山上打鸟狩猎,我们列个名目,收点钱,不就有了,谁敢不给。”
两个人贼眉鼠眼,奸笑了一阵,径直向巷子走来。他们来到梧桐巷,找了半天,恰好几个打猎人家都关门上锁。他俩一个铜子不见,心里十分生气。“妈的,都死了。”正当他俩愤怒之时,忽然听到朗朗的读书声。欧铜说:“这个村什么时候办个私塾?”匡文忙说:“肯定是个有钱的儒生。走,看看去,捞点酒钱。”两个官差见申武回来,盛气凌人地说:“是你开的私塾?”“是的,官爷,小的在家无事可做,召集些穷孩子,教他们几个字,将来图个用场。”“你知道,办私塾要交钱上税吗?今天碰上我们两人算你好运,就给二十个铜钱吧!”
图丨项羽和项梁申武听说要钱,心里顿生气团。他强压内心祭火说:“官爷,小的身上分文没有,等有钱时我一定为官爷送去。”匡文见状,脸带怒色,说:“有,也得给,没有,也得给,这是硬的,绝不赊欠。”申武身上确实没有分文,他见官吏硬逼,牛脾气上来了,他说:“自孔子办私塾以来,俺没听说哪国收钱交税,要钱没有,要命有一条。”两个官差见没有油水可榨,气急败坏地在学堂里撬砸一番把学生的泥桌子砸得横七竖八。申武上前阻拦,被欧铜臭骂一顿,上去一脚被踢倒在门槛上,当时就不醒人事。
两个官吏发泄一阵气愤,轻松无事地扬长而去。项羽看到此情景,气得两眼圆睁。他拾起一根木棍,就要追出去。他刚到门边,就被申武先生一把抱住。“项羽,不能鲁莽!”说着就有气无力地闭上双眼。几个学生把申武先生拾到项老汉家,煎汤煮药治了十几天点好转没有,后来便闷郁而死。申武先生死后,项羽不再上学堂,整日里和老汉收网、下网,打柴、耕田种菜,倒也心满意足。
图丨楚国用武オ能安邦定国
这一天,项老汉把项羽叫到面前,语重心长地说:“项羽啊!你也不小了,懂事了。申武老师生前看你慧根不浅,一直想把你教养成才,可惜,他阳寿不长,满腹经纶而贫穷一生:最后惨死于非命。先生生前教导你的“志于道,据于德,依于仁,游手艺的成オ之道,你可要学而时习之啊!”项老汉指着申武生前留下的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易》《春秋》六捆竹简,问项羽:“你知道这些书的名字吗?”项羽说:“知道,是诗书礼乐易春秋。”
项老汉说:“好,这可都是增长人的本领的书啊!《诗》能使你温柔敦厚,《书》能教你疏通致远,《礼》能教你恭俭庄敬,《乐》能教你广博易良,《易》能教你洁静精微,《春秋》能教你属辞比事。你应按先生生前教诲精读才是。”项羽听罢,泛出不高兴神色,说:“申先生生前整天教人以道德修身。可是,他自己修身一生而碌碌庸庸。你现在又是道德,又是智慧,也不看看当今是什么时候。”
“你想,秦王*倘若以道德修身,他能杀南戮北,使万民血流成河,饥寒交迫吗?圣人孔子,仁智大全,才礼具备,有治国安民,托帮转危之道,可他周游列国,终不得志。‘田赋制’‘臣弑君’‘大夫专权’‘陪臣造反’、‘傀儡诸侯’哪一件不是背信弃义之事?”项老汉听到此处,不禁由衷惊讶。他怎么也没想到项羽能把平时听的故事记在心里,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能知道这么多事情。
图丨现代版的四书五经项羽买槐树
春风易度,转眼又到植树季节。梧桐巷里素有小孩植树,望成才的习俗。每至植树季节,未到東发之年的孩子都纷纷植树,或给自己栽活的树浇水施肥。因有梧桐树能招来风凰的传说,巷里的人大都栽植梧桐,企盼凤凰登枝,过上美满生活。久而久之,巷子前前后后,里里外外,处处都是梧桐树。春天花簇叶盛,秋天梧桐子撒满地面,来往客人无不兴叹。桐巷故此得名。
这天清晨,霞光灿烂,河水幽蓝,嫩草翠绿。项羽从水河岸收网归来。雄赳赳气昂昂,一路歌声。他见路旁有一老农在潜心栽树,问道:“大伯,栽的什么树啊?”老农望了望项羽说:“什么树都有,树苗是我从山上挖的,我看这片空地闲着,栽点小苗,说不定十年后成个大片林。”项羽走上前去,拿起一棵又直又嫩的小树苗说:“大伯,这棵树真好。”“你看好,只管拿去,我送你。”项羽问:“这是什么树?”老农说:“是槐树。”
项羽说:“我想栽梧桐树,去年我栽的一棵已经长得好高,我想再栽一棵。”老农说:“有一棵梧桐树,还怕引不来风凰啊!你别小瞧这槐树,它可比梧桐更有用。它木料坚硬,又有弹性,能造船、造车、造农具,用他做的耒、耜、柘经久耐用。它的花果皆可入药,凉血、止血,根皮煎汁,治火烫伤,一用就好。花上的汁液,染白粗布又经洗又耐搓。”
项羽听后,很高兴,赶忙拿回家,栽在院里。树坑挖好了可树苗东倒西歪,老是站不直,项羽扶了几次,还是歪斜。项羽气愤地说:“树直才能成材,你应像我项羽一样。”说着他用カ捏树苗,往下一蹲。树虽然正了,但由于用力过猛,捏破了树皮,留下一处指印。第二天,项羽又在槐树北五十步的地方又栽了一棵梧桐树,两棵树争相吐绿,项羽十分喜欢春去夏来,骄阳似火。无边的田野被烤得烘烘直响,半枯半焦的庄稼像被火燎一般。路变得精瘦。钟吾城像块火石,随时都有可能冒出火来。
图丨项羽漫画图项羽捉鱼
项羽穿着短裤,赤脚,光背。右手拿着鱼钩,左手提着鱼篓,正和吕马童他们顺着河边渠埂,猫着腰,找窟钓长鱼。项羽整日在阳光下照晒,浑身上下黑里发亮,油光可鉴。项羽来到一条细田埂上,扒开一处烂草,发现一个粗大的长鱼窟,吕马童说:“肯定是个大家伙,你要耐住性子。”项羽轻轻地蹲下身,往钩上装上一条蚯蚓,慢慢地将长钩伸进窟里。不一会,钩杆发出颤动,长鱼吃钩了。
项羽小心翼翼地拧钩,转变一下钩尖的方向。心想:你一但吞吃,就会钩住下颌,跑不了。可是,那长鱼狡猾、老练,在窟里只是咂钩,就是不吞吃。几条蚯蚓都被咂完了,项羽站得腰酸腿疼,还是没有钓上来。项羽见别人都多少钓了几条,唯独自己鱼篓空空,他来了脾气,骂道:“不该我巧,遇到条大的狡滑的。”他抽出鱼钩,直了直腰,无意中发现离窟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窟,窟里的清水时升时降。项羽断定,这两个窟肯定是通窟,一头一尾,长鱼就在里面。
项羽丢下鱼钩抛下鱼篓,往肚眼深的水沟里一站,攥紧拳头,狠狠向鱼窟里一拳。“扑滋”一声,泥水四溅,滋得项羽满头满脸。项羽的暴性子上来了,拳头在鱼窟里来回搋动。鱼窟两头“吱吱”作响。几下一搋,长鱼在窟里就受不了啦,“”地从另一头窜出几步远。项羽动作飞快,一把死死抓住,猛地往篓里一塞,“真的是条粗的,一条跟别人十条。”小朋友看着项羽满头满脑都是泥水,嗤嗤直笑。项老汉早上进城去了。
老伴给项羽补了条短裤,春了一点谷米,准备烧火做饭。项羽走进家院,放下鱼篓,刚要动手杀鱼,就听巷里传来阵噪杂声,接着狗吠声也不绝于耳。项羽和伯母知道有人进村,赶忙收拾好谷米和鱼,在院里装作无事的样子。项羽刚想出门,这时,走进四个差吏,他们来势汹汹,个个贼眉鼠眼。那个大个子差吏往石白上一坐,刚想说什么,眼瞟见窝里剩有一些谷粉,他用手在白窝里摸了下,“热的。”很是得意。
图丨项羽剧照差役入民宅抢粮食
“老婆子,官府下文告示,要钱要粮,官爷给你算了,你家三口人,应交二十个铜子,二十斤谷粮。”说着向旁边的一个小个子瘦吏叫了一声:“念。”那差役展开一张羊皮,读到:“几十万秦*侵犯大楚,社稷危机,前方将士急需钱粮。举国楚民当以社稷为重,有粮给粮,有钱给钱。”项伯母听完,心想:随给多少,前方将士也还是吃紧,这些狗官克扣钱两,贪心不足,是个无底洞。
项伯母一看昨天刚买的十几斤谷子被找了出来,连忙跑过去,拽住口袋,乞求地说:“官爷,这是我们全家用血汗钱买的一点谷子,求你留一点吧,让我们糊糊口。”穷人的哀求是丝毫打动不了贪官污吏的蛇蝎心肠。另一位差役把刚才春好的半瓢谷子也搜了出来,他恶狠狠地掰开项老伯母的手,猛地往旁一推,将谷子往口袋里一倒,顺手把瓢扔得很远。瓢被摔成几瓣,老太太坐在地上直流眼。
图丨项羽剧照项羽看在眼里,气在心里,他不声不响地从窗户底下抄起根柳棍正要向那高个子砸去,不料被回家的项老汉一手摁住。项老汉劝住项羽,和官吏们交涉了很长时间,又给了他们十个铜子オ算完事。四个差吏耀武扬威地走了,项老汉长叹一声:“这世道,花钱也买不到平安啊!”他劝了动老伴,带着项羽到屋子里收拾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图丨影视剧中的项羽结语
罗筐、瓦罐、泥屯被砸得粉碎,项老汉并不痛惜,这些泥家什,晴天里可以再泥几个。心痛的是当初盛着项羽在海上漂游的那只大桶被砸得散乱一地。项老汉蹲下身,想着往事,小心谨慎地把桶板一块块叠摞起来。忽然,他眼一亮,发现一块桶板里有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。两位老人睹物俱惊,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。那不是别的,正是项燕家祖传宝玉一一龙虎玉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