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黄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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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2/9 18:30:00

作者简介:张海清男大冶金牛人、初中化学教研员、湖北省教育学会会员、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,偶有文字见诸《中国教师报》《精短小说》《西部散文选刊》等纸媒。

利川印象

1、人在旅途

在持续高温的酷暑炎夏,为了让心情放个假,专程来到凉城——利川。看着车窗外如过江之鲫般流泻的景致,很享受这种人在旅途的感觉。

每次出行,总忘不了在包里携带一本小说。尽管动车厢里颇为嘈杂,但我依然将书本摊开于小几上,在静静享受书页轻轻的翻动中,很快进入角色,以致邻座乘客之间家长里短的闲聊,也被我切实地挡在了耳朵外面。

尽管,动车行驶得很平稳,但我也不想让平常本就辛苦的眼睛过度劳累。于是,在阅读了个把多小时后,慢慢合上书本。在手机里连接上耳机,轻缓地塞进耳朵里。刚才让眼睛享受了,但也不怠慢了耳朵。放缓座椅,斜靠着颇感疲倦的身体,静静地闭上眼睛,任舒缓的音乐在耳廊间流淌。

偶尔,刚才书本上的画面在行云流水的音乐中跃入脑海,就在意欲停下脚步探究当中,那灵动的场景却一下子攸然不见了。我也懒得过多深究,因为另一种莫名的思绪纷沓而至。就这样全身心放松,任平时八股的思绪信马由缰,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,一切是那么惬意。

轻轻睁开眼睛,动车已由家乡的丘陵地带疾驶到了江汉平原,一望无垠的旷野上,葱茏的水稻铺天盖地而来,偶有几棵挺拔的意杨如哨兵般守护在田间地头。如同珍珠般散落其间的池塘,在盛夏骄阳的折射中,像星子般眨着眼睛,略约是向远方的来客问好。

来不及慢慢品读这江南水乡的意蕴,眼前突然一片漆黑,原来动车进了隧道。周边的黑暗,让奔跑的眼睛一下子舒适起来。聆听隧道里穿堂风的低鸣,蓦然想起了曾经在深山古洞一个人枯坐的境况。正沿那条思绪前行时,眼前恍然一亮,还没来得及探寻究竟,动车又进入了下一个隧道。

真可谓是中国铁路的博物馆,沿线的轨道或舒缓前行、或穿山而过,或凌空而起,隧道与隧道之间急促的视野中,或群峦叠嶂、或壁立千仞,原来列车已由平原进入到大山深处。轻轻拨掉耳机,专心致志地拧起相机,意图定格这大好河山。可还没来得及按快门,眼前的秀丽一晃而过。

美好的东西,并不一定要据为已有。于是,干脆收起相机,戴上耳机,慵懒地靠斜在座椅上,重新聆听悠扬的音乐,悄然感受大山的脉动,享受自己内心的宁静。

还来不及写意这种安逸,列车到站了。走出站台,尽管阳光一如家乡的热烈,但不时有阵阵凉风袭来,让人不得不叹服“凉城”之誉果真名符其实。

2、腾龙洞里

没到腾龙洞之前,就传闻她的洞口可以让直升飞机自由盘旋,故号称亚洲第一溶洞。当我真正站在洞口的时候,确实为之震撼了一把。

腾龙洞由一壁之隔的旱洞和水洞构成,以其雄、险、奇、幽、绝的独特魅力驰名中外。旱洞全长59.8公里,洞口高74米,宽64米,整个洞穴群共有上下五层,其中大小支洞余个,洞中有山,山中有洞,无山不洞,无洞不奇,洞中有水,水洞相连,构成了一个庞大而雄奇的洞穴景观。

怀着一种景仰的心情,由狭小的洞口进入,几经曲折,刚看到出口处的一抹浓绿,就听闻震人心魄的轰鸣声扑面而来。伸出迫切的眼睛,但见突兀的围栏下,疾驰而来的清江水在这里形成落差20余米的卧龙吞江瀑布气势磅礴,积攒千年的百练奔腾而下、吼声如雷。沐浴着飞溅的浪花,细数欢畅的急流注入幽深的水洞。清江流经此水洞潜入洞中后,流程16.8公里再度复出,为世界罕见的江河伏流。所以,曾有人说,腾龙洞——吞下整条清江的大洞。

经崖边悬廊,过弯曲幽洞,终于来到旱洞面前。但见辽阔的广场上绿草萋萋,那高大宽敞的洞口让人感到一种无由的震撼,洞口左边的绝壁上是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王任重亲笔题写的“腾龙洞”。入口处树立着“清江古河床”的碑石,沿着古河床向洞中深处走去。蓦然回首,只洞口的绿峰倒印在入口处古河床上的清水中,与敞亮的洞口相映成趣。

不到百十来步,不仅全身的汗水顿收,还不时感到鸡皮疙瘩顿起。洞内晕黄的灯光下,幽幽长廊上的红灯笼让洞口平添几份妩媚。旱洞由前洞和后洞两部分组成,前洞较幽长,故有电瓶车接送游客。但我却选择了用脚步亲自丈量这洪荒之中令人震撼的神奇,切身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
洞里电瓶车道与人行道是分开的,入洞约半小时路程后,因洞里群山四起,除了中间平坦处开出一条电瓶车道外,人行道在此变为了“绝壁长廊”,悬空的栈道曲折向前,我沿着栈道边绿幽幽的灯光前行,因为地面雨水颇多,行走起来很是滑溜。终于走完长廊,洞里视线也豁然开朗。仰视洞顶,呈倒漏斗状,而正中间集成螺旋形。

站在洞内一个小山坡上,晕黄的灯光下,只见不远处的洞中浮起了一层薄雾,让真实的洞中山、山中洞显出几分妩媚和迷幻。过山坡,只见高大宽广的洞厅失去了开始的粗犷,而慢慢变得苗条与清秀起来,原来是到了后洞。相对于前洞的放荡不羁,后洞则显得内敛幽深些。

随着人流沿着狭长的后洞纵深前行,或细数清澈内河水中秀美的峰峦倒影,或在各种象形石前浮想联翩。突然,被一阵急促的水流声吸引,循声而去,指示牌显示着仙女洞里有瀑布。但在昏暗的灯光下,只能远远的如丝似锦的水流,丝毫感受不到瀑布应有的壮美。于是,躬身前行,几经曲折,峰回路转,终于在另一个角度零距离接触到了飞流直下的瀑布,在溶洞里看瀑布还真是头一遭。

当韵味无穷地返程时,正赶上硕大的洞厅里即将上演激光秀。整个大厅一千五百多个位置席无虚座,在各种灵动的光束中,一对青年男女传神地演绎着龙子与村姑偶遇、龙蝶相恋、捍卫真情、重拾幸福和龙蝶祝福的爱情故事。向观众描绘那个久远的年代里,腾龙洞的来由。在大山体内空旷迷朦的洞厅里,美轮美奂的灯光效果,曼妙婀娜的翩翩起舞,不时激起阵阵热烈的掌声,在如此宁静而又嘈杂的氛围里,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。

就在我惊叹激光秀表演的精湛时,有游人提醒“前面的土家族歌舞表演更加精彩”。来不及丝毫的质疑,脚步快速奔向离洞口不远的民族舞台。在依洞内山势而建的表演厅里,早已是济济一堂。上演的大型土家情景歌舞《夷水利川》共由四部分组成:上篇《白虎雄风》、中篇《巴裔风情》、下篇《龙船古韵》和尾声。整场表演通过舞蹈、对唱配合解说等多种形式,展示了土家族的经典土家文化。那悠长缠绵的曲调,质朴无华的表演,真正是摄人心魄,让痴迷中的观众流连忘返。

当走出洞口重见天日时,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。

3、探访故友

张武是我大学同学,但由于性格较为内向,大学期间很少与人交往,以致大学毕业二十四年来与同学间从无联系,几次大型同学聚会,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影子。

想想曾经的同学之情,多次找鄂西北那边的同学打听,始终得不到准确消息。然而,这些年来,心中的那份牵挂终究难以释然。难得这次到了利川,于是通过各种网络媒体,向当地的同行再次打听他的通联方式,但终究没有人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。

想想短短的几天行程归期临近,无奈中向大学的团支书云桥君电话求救。不到半天时间,古道热肠的云桥君发来张武的电话。已然忘记了当时拨通张武电话时,两手是否发颤,但那份激动至今难以忘怀。电话那端的张武也颇为意外,当我笑着问他,“我到了你的地盘,是你来看我,还是我来看你呢?”“你来看我吧!”这声音还是一如二十四年前一样直率。

几经周折,终于在火车站右侧找到了去他家的汽车。尽管大山深处的公路曲折蜿蜒,但因为这些年国家对西部建设的大力支持,这儿整个路面基本刷黑,所以也不是很颠簸。尽管外面的阳光一如家乡那样热烈,但敞开的车窗里不时涌进凉爽的山风,让人忘记了车上原本就没有空调。

一个小时后,张武打来电话,问我到了他的家乡箭竹溪没有,我回答说汽车在开始爬山。他连忙在那头告诉我这是南线车,走的是老路,估计得两个多小时到他家。走新路的客车每天有两十趟,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箭竹溪。而到他家的南线车,每天只有一班,主要是为了方便齐岳山上的居民。我并没有因为耽误时间而懊恼,也没有因为道路颠簸而抱怨,反而庆幸自己中了这二十选一的大奖。因为,如果不是错走了南线,也看不到齐岳山的雄伟与壮美。

客车在齐岳山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回旋、摇晃、振荡,终于下到山脚,从市内汽车站到箭竹溪果然花了两个多小时。箭竹溪是建南镇下面一个管理区,集市的小广场上矗立着“中国黄连第一镇”的黄岩石。在旁边小超市买了点礼品后,就告诉了张武的位置。

十多分钟后,张武满头大汗匆匆赶来。目光依旧如二十四年前那样单纯,彼此间轻轻的一个握手,化解了我这些年兄弟间的那份刻骨相思。穿过几个小巷,随张武去了他在集市上的新家,刚进门就得到了他夫人非常热情的欢迎。

但他夫人的一句话却让我无比汗颜,“今天是我们一家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天,这些年来他总是一个人宅在家里,从来不出门活动。今天,我才知道他真的还有同学。”尽管,我们两个人相隔一千四五百里,但电波的流通还是很快的,我为自己这些年来居然电话都没有一个而羞愧。

我们围坐一起,叙说着这些年来彼此的家长里短,还有曾经学校的一些往事与现状。张武说这么多年了,他从来没去过学校,不知道学校发展的近况,更没有与任何大学同学打过交道。我则轻轻与他分享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原来学校的一切轶事。

看我口渴,热情的张武一个劲地给我的茶怀续水,以致我都不敢端茶杯。因为,只要我喝了一大口,坐在旁边的他立马就会给我满上。看我不再举杯,单纯的他连忙拿起早已准备在茶几上的各种水果,一个劲地说,“吃嘛!吃嘛!”看着我们亲密的聊天,他夫人张罗到集市上吃饭,我连忙制止了她行为。要求她亲自做饭,就在家里吃,因为这样才有家的味道。

尽管饭菜很简单,但我吃起来真的特别可口。从不饮酒的张武端着茶陪我喝酒,倒是那热情的夫人频频举起酒杯。我放下筷子,双手举起酒杯认真对他夫人说,“感谢你这些年来,照顾我的兄弟!”也许,是我的语言过于煽情,他夫人表现得颇为激动,一个劲地说,“他能有你这些同学记住他,真的很幸福。”

当我询问张武下午返回市内的客车班次时,只听得端着饭碗的他喃喃地说,“多耍两天嘛!多耍两天嘛!”他夫人也在一旁盛情地附和。二十多年了,兄弟间难得见上一面,我也真的想留下来,好好盘桓几天。然而,很多时候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

终究,架不住他夫妇俩的盛情,更不忍拂他们的厚意,因为碰巧今天是他们小儿子十周岁的生日。在折中公允之后,我同意在确保晚上返回市内的前提下,与他们一家人去苏马荡活动一下。

4、过苏马荡

苏马荡在土家族语中的意思是“老虎喝水的地方”,我原以为是个很有名气的旅游景点,因为当地的旅游广告上说它有“中国最美小地方之美誉”。

事实上,它也确实有着与大山深处不协调的繁华,当天的客流量就达到20万人次,这远比利川市内常住人口还要多。而在我眼中的曾经本土居民不足人的苏马荡更准确来说,应该是一个度假村集散地,每天都涌入大量的外来人口。

因为苏马荡地处长江南岸,面积20平方公里,平均海拔米,西与重庆万州接壤,距利川城48公里。且这里森林密布、气候凉爽、宁静自然,风情独特,保留着土家族原生态特色,堪称“森林中的伊甸园””,所以,慢慢就成了武汉、万州等地市民纳凉避暑的首选之地。

我本为躲避喧哗而来,这种过分的热闹自然难以留下我寻归自然的脚步。张武夫妇略约知道我的心思,在苏马荡各式繁杂的避暑别墅群中没有丝毫停留,而是径自驱车去了离苏马荡避暑别墅群不远的“苏马荡大花谷”。

进入景区大门,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花海,尤其是不远处的丘陵上,林林总总的鲜花丛中屹立着的巨型白色“LOVE”,在白灼的阳光下,让人的眼神一下子迷离起来。我从来没有系统认真地研读过《圣经》,但我还是愿意相信,夏娃当年的伊甸园估计也莫过如此罢。

大片紫色的薰衣草前,一架白色的钢琴吸引住了同行孩子们的眼神,在象形流淌的音乐,我定格下一个个天真童趣的镜头。随着各式蜂蝶,我们轻轻漫步在万花丛中,黄色的雏菊、红色的格桑花、浅紫的金盏菊、大红的百日草,还有尚未完全怒放的黑心菊,无不让人流连忘返。

虽然,早已过了谈论“爱情”的年纪,但整个园子中无处不流露出浓浓的爱意。不远处,两对提着婚纱的新人在尽情地试镜,那流泻出满满的幸福,提醒着我们这里还是一个婚纱摄影基地。在那个巨大的“LOVE”前,我让张武和他夫人亲密的站在一起合影留念。他夫人笑着说,这些年除了两个人结婚时一起拍过结婚照外,今天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站在一起照相。

不远处,一朵高挑的向日葵羞涩地低着高贵的头颅,那种脉脉含情的妩媚让迷恋在花丛中的我不由加快了脚步。估计是人类的遗漏,或鸟雀的杰作,否则不可能在一大片黑心菊中独自盛开一朵向日葵。在频频感受了她向阳的朝气后,依旧沾花惹草结伴前行。直到观景台处,峰峦下的苏马荡别墅群,在远处群峰的庇护中,显现一种世外桃源般的宁静。

尽管,眼前繁花似锦,让人不忍割舍,但这种人为的景观终究还是留不住我执着的脚步。张武说我回市内在谋道乘车最近,在来之前我就听说在谋道镇有一株号称“天下第一杉”的千年水杉王。听到我的提议后,张武让司机在“谋道”碑亭前拐了弯,直奔杉王而去。

被誉为植物活化石的“天下第一杉”位于谋道镇下街口凤凰山下,是当今世界上年龄最大,胸径最粗的水杉母树,这株树高35米,胸径2.48米,冠幅22米,迄今树龄已达余年。

据不完全统计,近五十年来,已有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植物学家亲赴利川考察“水杉王”,研究此树发表的论文著述多达余篇(部),并有76位学者因研究此树而获得博士学位。
  当地政府于年在“水杉王”附近建成了占地余亩的中国水杉植物园,种植了秃杉、珙桐、红豆杉、银杏、美国红杉等10余种国内外珍稀树种。为一棵水杉树建造一座公园,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少有。

凝视着眼前这株虬枝泛绿的参天古木,好想零距离地拥她入怀,感受下六百年间沧海桑田的脉搏。但除了俯下身子虔诚的跪在地面上,用相机定格这壮硕之美外,丝毫不敢僭越那一圈围栏,因为突然想起了周敦颐的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”。

5、鱼木古寨

读小学的时候,就听老师讲过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,那时候感性地认为这种险要的地方,肯定是紧夹在两面绝壁之中的峡谷关隘。直到今天走近了鱼木寨,才知道我想像中的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过于狭隘。

鱼木寨,是一座土家族山寨,位于鄂渝交界处,东距利川市61公里,四周皆绝壁,鱼木寨占地6平方公里,居住着多户土家山民,素有世外桃源之美称。相传当年土司交战,鱼木寨的险要地势令对方久攻不下。数月后守寨的马土司扔下活鱼挂在前来攻寨的谭土司帐前树上,谭土司叹道:“要想攻克此寨,犹如缘木求鱼。”从此,鱼木寨就有了这个名字。

雄壮的主寨楼耸立在绝壁汇合的脊背上,是入寨的第一关,也是进入山寨的唯一入口,主寨楼两面是垂直高度达米悬崖。“悬崖脊上建寨楼,一夫把关鬼神愁。”寨门一关,就完全断绝了进寨的唯一通道,任何人都只能望而却步。故当地人称此地为“寨颈”,地势狭窄险要。站在主寨楼上放眼望去,整个鱼木寨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热气球,独立在周边群峰的掩拥之中。

穿过古朴沧桑的主寨楼,沿着“寨颈”上这条不足两米宽、用青石条铺成的林荫小向道寨子深处走出。只见道路两侧绝壁之下,不时从谷底涌出云雾,让人不觉胆寒。千百年来,“锁在深闺人未识”的鱼木寨,尽管被世人发现后,不时有奔忙的脚步来打扰古寨昔日的清幽,但寨子里鸡犬之声依旧不绝于耳。

沿着路边的提示牌,我虔诚地走向“双寿居”。鱼木寨及周边有“人鬼同屋”的习俗,我们称之为“碑屋”。其做法为,墓碑直接修在堂屋正壁,与房屋墙壁合为一体,墓主名讳正位于家神神龛位置。坟塚上面有梁有柱,青瓦覆盖。每逢节日子孙后代都将饭菜酒水端在墓碑前的供桌上,和祖先一同共饮共餐。这种丧葬方式,究其缘由,除防土匪窃贼盗墓挖尸外,更重要的是将祖先崇拜和神灵崇拜合二为一,是“人神一体”的特殊祭拜形式。始建于清同治年间的成永高夫妇双寿居就这种类型的碑屋。

除了主寨楼那条不足两米宽的绝径与外界接触外,难道整个寨子就再无对外的出口?村中一位老人回答了我的疑问,那就是寨子东南侧的绝壁上有一条“亮梯子”与外界相通。这位和善的老人随即善意地提醒我,这条路因为太险,当地很少有人走,外来的探险者也大多望梯止步。

老人的这番善良反而激发了我蜇伏心底的探险欲,沿老人手指的方向,快速穿过郁郁葱葱的植被,终于找到了那条若有若无的林间幽径。在近乎垂直的悬崖上,我小心翼翼地躬下身来,模仿原始先人的四肢着陆,攀岩附树顺着绝壁而下。

绝壁上人工雕琢出的步道,很多地方仅容得下一个脚掌,更有山体上不时渗出的泉水,让人寸步难行。有些地方只能猫步前行,因为一旦伸腰直行,就很有可能脑袋撞岩石。尽管峡谷间一阵阵凉气逼人,但终究挡不住身体外渗的汗水,下到谷底时,已是汗流浃背。

来不及擦去辣眼的汗水,就在杂木丛生的谷底,寻找老人所说的“亮梯子”。终于,在离谷底约三四十米高的绝壁上,找到了传说中的“亮梯子”。所谓的“亮梯子”,就是在谷底通向悬崖顶的绝壁中,由二十多根青石条插入绝壁而组成一个向上攀登的梯子。人站在谷底,通过石条之间的空隙,可以仰视到蓝天白云,故当地人称之为“亮梯子”。

这些宽度与厚度不足二十公分的青石条,到底垂直插入绝壁多少深,我无法考究。青石条与青石条之间跨度不过两十公分,透过两块青石之间的缝隙,只见脚下笼罩在薄雾中的谷底林木若隐若现。青石条的一端插入绝壁,另一端则凌空在白云之中,外侧没有任何护栏,一旦不小心滑落万丈深渊,则定是死无葬身之地。

好在绝壁之上有人工雕刻的小洞,刚好便于徒手攀附。一向自认为胆大的我,岂能舍此美景,但深渊之下的云雾却让人阵阵胆寒。最后只好再次四肢躬行,贴近绝壁内侧紧扣着悬崖上的那些小洞,缓缓向上攀援,整个过程根本不敢伸头向外控望谷底。

到达绝壁之上,回望刚才爬过的凌空天梯,尽管平静了刚刚缓过的心神,但依然两股欲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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