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惨绝人寰真实故事可怜的小雪梅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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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良子

全文共字

这个故事要从一九二七年说起,那一年连萍十六岁。

连萍四五岁时,虽已进入民国,湖南偏远山区的女孩子仍然被家里的大人要求裹小脚。连萍也裹了,她的三寸金莲裹得很标准,小巧到可以在量米的升子里面打个圈。

连萍是个标致的美人,鹅蛋脸水润细腻白皙,乌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,高挺的悬胆鼻,樱桃小口,身材高挑修长,一看就是文静而修养良好的小家碧玉。

经媒妁之言,连萍在那年冬天嫁到了现在的邵东界岭乡,婆家也是小富家庭。直到新婚夜,连萍才第一次见到丈夫康平,看着丈夫仪表堂堂一表人才,性格也温和,连萍很是满意。

可是婚后不久,连萍发现丈夫有抽鸦片的恶习。但木已成舟,她只能认命。

婚后第二年,两人有了第一个女儿,因生于夏天,遂取名“夏花”。有了女儿后,连萍也趁丈夫高兴之时小心翼翼地规劝过丈夫戒鸦片,丈夫今天答应戒明天又照样抽。

大女儿五岁那年,连萍生下二女儿雪梅。那时,裹小脚的旧风气已经被村民们摈弃,连萍的女儿们都不用裹小脚了。

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,康平的鸦片瘾却越来越大。这么些年,全靠卖祖上留下来的薄产度日,家产很快见底了。康平的父母兄弟也都跟他断了来往。

雪梅五岁那年,家里再没什么可卖了。一天晚上,康平哆哆嗦嗦从外面回来,朝连萍伸出手,“把你箱笼的钥匙给我。”

“不给!我就这点陪嫁了,你还要打主意吗?”连萍哭着说。

“你先给我,过两天我出去找事做,到时加倍还给你。”

“不给!”

见软的不行,康平就硬抢,找来铁锤,一把砸烂了锁。连萍过去阻拦,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。他卷走了箱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,包括连萍的嫁衣。连萍爬起来,踉踉跄跄扑过去想抢回点什么,康平抬手一推,她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,瘫坐到地上,连萍绝望地放声痛哭。大女儿夏花惊恐地瑟缩在屋脚,小女儿雪梅挨着姐姐哇哇大哭。

自那以后,康平离奇失踪了,再没回过家。

小脚的连萍带着两个女儿在家完全断了生活来源。平时就带着大女儿踮着小脚去野外找点野菜回来开汤(煮汤),出蘑菇的季节,大女儿就去山上找蘑菇。附近有家大善人,每周会施粥一次,连萍就母女三人一人捧着个碗去排队。那点稀粥是母女仨的山珍海味,连萍自己舍不得吃,她的那份都留给了小女儿。

没多久,曾经一朵水润的花,很快面*肌瘦。连萍的娘家哥哥在宝庆开织布坊,听说了妹妹的凄惨景况,就托人带信,让妹妹母女三人去宝庆府找他。于是,连萍带着俩女儿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,走路去百多华里外的宝庆投奔哥哥。路上,饿了就摘点绿色植物吃,渴了就到井边池塘边捧水喝。母女仨走到晚上十来点才到宝庆。

哥哥见到记忆中曾经花一样的妹妹,现在竟然一身补丁衣服,形同乞丐,他强压下眼中泪,热情接待了她们。嫂子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,供母女仨好好吃了一餐饱饭。

来到哥哥家也不能常年白吃白住,连萍跟十岁的大女儿在哥哥的织布坊里纺纱,五岁的雪梅就帮姐姐点忙。母女仨,一个小脚,两个年龄幼小,做事肯定不如人意,时间一长,连萍就发现嫂子的脸色越来越冷。想着实在没有别的投奔之所,连萍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。

很快,两年过去了,雪梅也七岁了。一天,嫂子趁连萍哥哥外出进原料,私下里找到连萍,“你看我这织布坊也赚不了多少钱……”

“好,好,嫂子我懂,我明天就带孩子们回家。”嫂子一张口,连萍立刻懂了她的意思。为了不让嫂子为难,第二天连萍就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哥哥家。

回家也是没有活路的,连萍就在宝庆找其他织布坊,不要工钱,只求给母女仨一口饭吃。战火连天的时势,谁家的买卖都不好。问了一整天,没人要她娘仨做工。天黑了,一个好心的老板怕她们不安全,暂时收留了她们,母女仨又开始天天纺纱,老板每日管两餐饭。老板娘心好,有时晚上也送碗饭给两个孩子分吃。

“这样兵荒马乱的,你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,没有个家,哪是个事?我有个熟人,想带个童养媳,你的女儿给她一个要得不?你把孩子送出去,她还有个安稳的家。”一天老板娘来劝连萍。

连萍也知道不能长久赖在人家家里,自己也养不活孩子们,孩子们跟着自己也是受罪,就点头答应了——旧社会,穷人家的小女孩做童养媳,也是很常见的事。

没过几天,一自称老板娘亲戚的媒婆就来了。她跟连萍说:“这户人家家里都是劳动力,没有负担,你女儿过去吃穿都不会亏待她的。”那个媒婆相中了不到八岁的雪梅,雪梅长得很像她母亲,虽然面*肌瘦,可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。

当天,连萍就带着雪梅跟着媒人去帮雪梅看婆家了。天傍黑时,到了一户农家,两间土砖瓦房,房后有三间茅草猪舍,里面有牛有猪。那时的农村,这样的家境已经是很殷实了。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妇在家,男主人看起来健康壮实,女主人黑黑瘦瘦的,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。家里虽然简朴,但收拾得干干净净。媒人说他们家俩儿子,大儿子被抓了壮丁,小儿子二十岁,在外面做挑夫。雪梅是带大以后,给小儿子做媳妇的。

连萍对这家的条件挺满意,晚上跟媒人仨一起留宿在他们家。当晚跟女儿躺在铺垫着厚实稻草的床上,连萍细细地交代着女儿。

“雪梅,娘明天就要离开这里,你要留在这里,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。等你长大了,就是他们家的媳妇儿。”

“娘养不活你,你跟着娘也是受苦,女孩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。你在这里要听话,做事要勤快,做人媳妇要主动找事做,莫要婆婆喊。”

“不,我不离开娘,娘你不要丢下我,我以后可以只喝汤不吃饭。”雪梅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。

“傻孩子,你要听话,你跟着娘没有活路的。”连萍哽咽了声音。

“娘,你不要哭,我听话就是。”此后,雪梅一夜无话。除了揩泪的声音外,房子里再没有任何声音。

第二天早饭后,连萍跟媒婆一起离开。“娘!娘!娘!你不可以不要我,我以后会很乖的,我不哭我不喊饿!”雪梅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哭喊,婆婆紧紧地把她捉在怀里,连萍狠心背过身,加快脚步离去。女儿的哭声渐渐变小变远。

雪梅看着娘离开的方向挣扎着要去追赶,“啪—啪—”,刚才还慈眉善目的婆婆,扬手就是两巴掌。

老板娘随后又给连萍和她的大女儿夏花分别介绍了对象。给十三岁的夏花介绍了一个三十岁的,给连萍介绍了一个三十一岁的。那是一九四一年。

(因为文章的篇幅有限,这篇文章就只说接下来雪梅的命运,连萍和大女儿后来的故事和遭遇,我会另外著文交代。)

“从明天开始,你早上放牛,上午去山上捞柴,下午扯猪草切猪草,晚上洗碗。”连萍离开后,婆婆对老实下来了的雪梅吩咐道。“现在跟我去放牛,我带你做一天,以后就你自己单独做。”

晚上,雪梅躲在她的房间里嘤嘤哭泣,不敢出大声,在喉咙间一声声喊娘。离开娘的伤心,再加上对这个新家的恐惧,雪梅越哭越伤心,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你嚎死啊,晦气!”隔壁传来公公的呵斥。雪梅赶忙扯着硬邦邦黑乎乎的被子塞住自己的嘴。

第二天上午,雪梅单独捞柴禾,捞回来很小一捆柴,中午被罚不许吃饭。下午,她一个人去扯猪草,回家时婆婆看到她筐里的猪草太少了,立即火冒三丈,“看到上午捞柴偷懒没打你是吧,下午又偷懒,你是想把猪饿死,是吧?”

婆婆急急忙忙冲出门,又风风火火回来,回来时手里多了把杉树刺。捞过雪梅,三两下剥掉她的衣服裤子就是一顿抽。抽得可怜的小雪梅杀猪般嚎叫,片刻工夫浑身就挂满小血珠。

“明天还偷不偷懒哩?偷不偷懒哩?”婆婆边骂边狠狠地打。

“痛啊痛啊,娘啊你在哪里?快来救我啊!莫打我哩!莫打我哩!我求求你,我下次再也不敢哩!”

婆婆打累了才扔下她,自己又急忙出去扯草。这种打法,不会打伤打死人,只让人锥心刺骨地痛。

小雪梅不明白娘为什么要把她送人,在娘身边虽然吃不饱,但是不会挨打。现在的雪梅好害怕,好害怕啊,娘到底哪里去了啊?她睁着惶恐的双眼看着门外的小路,希望娘会出现在小路上,会来带她走。

为了不挨打,以后雪梅做事,都是拼了小命地往快里赶,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,还是完不成任务,挨打成了家常便饭。

一个月后,雪梅那在外面做挑夫的男人回来了。雪梅打了柴禾回到家,看到屋里坐着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,男人正用猥琐的眼光看着她,吓得她急忙低下头避开。

“他是你以后的男人。”婆婆告诉她。

夜晚,雪梅还在洗碗,那个小个子黑男人幽灵一样靠近她,一把抱起她往房间走。雪梅不停地挣扎,用双脚踢他,“放我下来,我碗还没洗完,我要去洗碗!”

男人将她扔在床上,三两下剥掉她的衣服裤子。雪梅只以为她又要挨打了,“你放开我,呜呜,你放开我,我今天扯了好多猪草,你为什么还要打我?”

“啊!”一声凄厉的痛苦哀嚎划破墨黑的夜,隔壁的公公婆婆死一样沉寂,整个世界死一样沉寂,借着黑夜的遮羞布,整个世界都在装死,没有谁会来拯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。

拿汗衫塞住雪梅的口,身上的男人继续施暴。第二天早上,可怜的雪梅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,大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这个吃人的世界,到死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何要这样对她。她误入人间门啊!

婆家人随便挖个坑掩埋了她,小雪梅短暂而极度凄惨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。那一年,她只有八岁。没有坟冢,没有墓碑。

——end——

原创不易,期待您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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